#蓬萊仙山 是如何悲情夢?
「台灣曾有過一段時間,每日收看電視是每個家庭的必備活動,從解嚴前的老三台,到1994年政府全面開放民營衛星電視台(第四台)的設立,在這百家爭鳴的電視戰場上,『蓬萊仙山電視台』一直是先鋒者。他們,靠著風格強烈的本土化手法製作節目,白天算命、賣藥,晚上則有辣妹熱舞,在全台灣的閩南語族群中占有廣大收視率。蓬萊仙山除了經營電視台之外,前身還曾經營過佛光旅行社、大享錄影帶製作公司,並跨足五月花大酒樓與宮廟業務,旗下設立的濟公財神廟,全盛時期在台灣還有3家分店,靠著電視轉播觀落陰儀式聲名大噪,常被觀眾以怪力亂神之名投訴遭罰。這一切卻在2005年新聞局的一場換照風波中受到重創,蓬萊帝國逐漸走下坡,在2012年與創辦人莊添光一起徹底消失在螢光幕。透過這次旅程,蓬萊之謎逐漸清晰了嗎?我凝視著莊董的帥氣照片,看著他對我眨眼睛,現在我是貨真價實的蓬萊美眉了嗎?剩下的疑問,我們就上蓬萊仙山搜尋吧。」
我與朋友 黃郁仁 合作調查蓬萊仙山,這是我在2021年底剛來高雄一個月後寫下的文字,在當時看起來真的是一個熱血滂薄的計畫。但我卻始終覺得不對勁,知道這件事很偉大沒錯,但他的如何偉大其實與我生命沒太大關係,幫男性歌功頌德真的不是我的專長,於是我徹底失去動力,我就這樣在仙山中迷路了三個月,該如何面對過去這一段不曾被重視的歷史?重現它?傳奇化它?或是當成垃圾掃到角落冷漠地處理它?
最後我選擇去經歷他,豐功偉業先放一邊,我發現我真正在乎的是坐在我面前還會呼吸講笑話的人,此刻的他們是如何看待過去?那他們歷經過去那些風雨過後,現在又在做什麼?
我一直都被說是有老靈魂特質的人,對20世紀的一切無可救藥著迷,穿長輩送的古董衣、聽長輩喜歡的老歌、逛廢墟,和投宿老旅館,但我會喜愛這些事物,也許是因為距離遙遠,因為距離產生美,站在安全距離懷舊最沒有負擔。
但如果我用力敲碎那層泛黃的懷舊濾鏡,當初被我浪漫化的過去,還是一樣美好嗎?
特別是我和受訪者們(大部分是阿伯)投入更多感情後,我更難以抽離,甚至會想插手,幻想自己能阻止一切消亡。但現實總是殘酷,會不會整個蓬萊仙山都只是我自己的一場悲情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