喃喃自語self-absorbed
喃喃自語(2003)

「喃喃自語」一詞源自於王嘉驥2003年在《藝術家》雜誌所發表的文章〈台灣學院裡的當代藝術狀態〉。文章回溯了1990年代至2003年間的當代藝術發展樣態,指出由於90年代藝術市場的萎縮,使得藝術家選擇轉進藝術學院體制擔任教職;另一方面,當代藝術尚未為博物館與藝術市場的主流,在藝文補助機制尚未完備的狀況下,藝術家多只能憑藉有限的個人之力在替代空間中展出,以至於學院中的年輕創作者普遍對現實有著無力感。王嘉驥指出文章內所提及的年輕世代,多半成長於1980年代末至1990年代間,經歷了臺灣後解嚴社會在自我解構、價值重建與對於歷史失語的狀態「[……]年輕世代的創作者大多只談自身,只談自己的感覺,只談自我。弔詭的是,這個自我因為無力與外面的社會與世界對話,最後往往淪為某種『喃喃自語』的狀態,[……]」。

「喃喃自語」的成因,除了對於現實的無力感之外,也有可能是抗拒或拒絕當代社會的啟蒙,或是一種積極的、與社會對抗的謀略,此一論點在黃建宏的文章〈微型感性-概述新感性的社會性〉中持續發展。黃建宏以「微型感性」(micro-sensible)一詞來闡述喃喃自語出現在當代藝術創作中的成因,認為微型感性「是一種將細微感性加以放大的『主體化』動態,這種感性的微型化似乎以『逃逸語言框架的捕捉』作為一種不成文準則。甚至,由於比文字更細微,所以,沉默與喃喃自語似乎變成了它經常的姿態。」而表現在作品中,對於現實的挫敗或無力感,則源自於「政治的全面性無能」以及「多元民主社會的失效」。同樣出發自對於社會環境與歷史的觀察,林宏璋認為喃喃自語的表徵是因為前衛藝術的遲滯,使得藝術的主體性落入傳統及現代性的窠臼中,也與政治藝術的缺席相關,他借用佛洛伊德(Sigmund Freud,1856-1939)的概念,以「頓挫藝術(Art of Frustration)」討論「喃喃自語」與全球化底下當代藝術所呈現的異質的同質性面貌,在重新思考在地文化的積極性意義。

隨著社會環境的變化與大型展演機制的逐漸完備,喃喃自語的徵候也隨之改變,在2005年台北美術獎由王嘉驥所執筆的〈評審團感言〉中,提及「[……]台灣年青世代藝術家似乎開始走出數年來學院中常見的自我耽溺般的喃喃自語,或是只關懷蒼白貧弱自身的窠臼,而逐漸以當代世界作為觀照的對象,試圖建立自身與世界的關連。」(文/李奎壁/2021)

參考出版品:
.王嘉驥,〈評審團感言〉,陳淑鈴主編,《臺北美術獎回顧2001-2009》,臺北市立美術館,2010。
.黃建宏,〈微型感性(micro-sensible)-概述新感性的社會性〉,《典藏今藝術》,177期,頁124-126,2007.6。
.王嘉驥,〈台灣學院裡的當代藝術狀態〉,《藝術家》,337期,頁290-293,2003.6。

參考網路資料:
.陳晞,〈當代藝術狂鴨症:年輕藝術家的困境與能動性〉,Art Touch,2019.7
(https://artouch.com/views/content-11411.html)